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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天武记7~8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kuailejiuhao    時間: 2007-3-12 07:57 AM     標題: 天武记7~8

(7)
  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天,即便是傅雨其也来不及赳集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,但正巧在华山附近的武林人物倒是来了不少,华山门下更是枕戈待旦,这回的对手虽是名不见经传,若非五日前大举上华山,只怕武林中根本无人知道有这么庞大的势力存在,但是傅雨其和华山门下亲眼见过敌手的实力,可一点都不敢放松了。
  相对于华山诸人的战战兢兢,天武会可显得轻松多了,策骑的风雪盈一身白衫,益显清丽脱俗,眼光柔和淡定,神态轻松悠闲,就好像此次只是来做客给人招待似的,完全没有一点点想要动手的打算。
  在风雪盈身后的四人,全都是天武会副会主,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的高手,日前风雪盈曾介绍过,两个金衣的僧人是少林寺破门而出的高手证晦和证端,另一个则是名震南方的高手『断水轻烟掌』刁羽,和他们比起来,反而是傅敏华最弱。
  不过傅雨其何等眼光,一眼就看出风雪盈身后四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紧张,完全不像风雪盈般气度从容,看来这女子才真是劲敌。
  看着风雪盈轻轻松松、悠闲地策骑而来,身上完全看不到兵刃,傅雨其微一咬牙,挥手令门下弟子撤去兵器,一边心中暗怒,没想到风雪盈竟然如此淡定从容,反倒显得处处戒备的华山派小器了。
  看着站在曾清华身旁的白梅香微微颔首,那动作神态娇柔到无人能比,显然就和她原先想的一样,华山派自恃名门正派,对落入他们手中的弱女子绝不会随意加害,风雪盈这才放下了心来,白梅香和她关系非比一般,她虽看似从容镇定,但心上却是七上八下,这几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。
  五人慢慢地下得马来,风雪盈向着傅雨其微微一福,再对着四周的武林诸人行了个四方揖,「敝会白梅香这几日来打扰贵派,本宫在此先行谢过了。倒不知贵派希望敝会答应什么条件才会放人?」
  听到这几句话,傅雨其心头可是一肚子火,竟然这么轻轻巧巧就把今日之会的责任全推给了华山派,还说的像是华山派掳人勒赎一般,偏偏对方一副先礼后兵的文雅模样,身为名门正派又不应该主动出手招惹,天知道天武会暗地里排下了什么机关暗算?
  向曾清华打了个手势,让他解了白梅香身上的穴道,眼见白梅香慢慢走了过来,傅雨其这才发了话,「本派原不敢强留贵会白姑娘,但五日前贵会大举攻上华山,出言挑战;本门弃徒傅敏华现下又在贵会担任副会主一职,这两件事要请会主示下尊意。」
  「本会来去自由,全由会众自行决定,若非所行为武林同道不耻之事,本宫并不愿就个人去留横加干涉;至于五日前那一次嘛!本宫请傅副会主在华山众祖师爷灵位面前磕头认错,另外再加赠华山山下良田百亩,以为贵派日常支用,不知傅掌门意下如何?」
  话还没有说完,只听得风雪盈身后声响,傅敏华身影一闪,已从身旁的华山门下夺过一柄长剑,似乎是不忿会主如此处置,气怒攻心之下,要立刻对华山门人出手。
  风雪盈柳眉一皱,一句「不可妄动」还没说完,只听劲风割体,傅敏华那一剑竟是直刺自己背后!
  还不只此而已,证晦和证端也同时出手,滑到了她左右两侧,双掌印向风雪盈胁下,一时间风雪盈只觉四周一时间风云狂啸,几股大力急扑而来。
  这三人竟是早商议好的,这阵形也不知他们演练了几次,封死了风雪盈左闪右移的去路,加上面前又是份属敌国的华山派,简直是四面包围,出手全没留一点余地,完全不给她丝毫活命之机。
  虽是变生肘腋,事先无备的她不可能使出全力对敌,但风雪盈何等武功,岂会这么容易受人暗算?
  只见风雪盈双袖微颺,抵上证晦和证端双掌,以柔克刚,化去了两人掌力,还能借力使力,身子登时飘前了三步,微微一侧,避开了要害。
  三人事先完全想不到风雪盈还有这救命奇招,傅敏华那主攻的一招虽是刺穿了风雪盈身子,却偏了一偏,没能刺中心脏,只刺穿了肩头,加上他用力奇猛,长剑穿体而出,要抽剑再刺根本就来不及。
  风雪盈冲出了几步方才站定,呕出了一口血,虽是勉强避过了长剑穿心之厄,但长剑穿体而出,这伤势也够重的了,痛的她一向敏锐的反应也慢了点,甚至还来不及回身应敌。
  突地风雪盈背心一痛,事先全没半点征兆的一掌贴上她背心,一股阴柔至极的掌力传了进来,风雪盈登时全身一阵冰寒,经脉处似欲冻结,这招奇袭又险又毒,显是刁羽的成名绝招『轻羽掌』。
  重伤之下来不及运功护体,若非风雪盈情急动手,右掌反撑而出,不格反攻,及时迫退了刁羽,不令他有加摧掌力的余地,光这一掌只怕就要了她的命。
  虽是勉勉强强迫退了对手,但伤重的风雪盈也站身不住了,又呕出一口鲜血,脚下一跘,跌入了扑来的白梅香怀中,只听背后掌力交缠不断,重伤的风雪盈勉力睁眼回头,掩在她身后的曾清华掌出如风,正死命抵住刁羽轻柔飘忽、无影无形的掌力。
  一身功夫都在剑上,曾清华的内力虽然深厚无匹,不输对手多少,但要论掌法变化,比起成名久矣的刁羽却差得太多了;若非刁羽意在追击,事先没想到他会出手,加上曾清华情急拚命,怕他早伤在刁羽手下。
  「走吧,首座!」眼见这么完美的机会竟被曾清华破坏,已经跃上马的傅敏华真是恨得牙痒痒的,若非风雪盈当众击杀雷轰儿,犯了众怒,他只怕还没法鼓动另外三位副会主反脸动手,事后还能把责任推到华山派身上,偏偏这完美的计划,又砸在曾清华手上了。
  眼见功败垂成,傅敏华却不得不先退,若不趁着事起仓促,傅雨其等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及时退走,众寡不敌之下,要接收天武会的计划只怕又要胎死腹中。
  恨恨地瞪了曾清华一眼,身影已然远走的傅敏华冷冷地发了话,「华山门下听着,我给你们一个月,若是一个月内还不乖乖传书武林,言明华山从此降服于天武会之下,一个月后我要华山鸡犬不留!还有曾清华,只有你!别以为你降了可以免死,无论谁能取你首级来献,雷轰儿的位子就是他的了。」
  「怎么样?」
  「幸好没刺中心窝,刁羽的掌力虽是轻柔连绵,但及时被阻,没能加摧掌力伤人,她静养之后应可无虞,」慢慢走出房门,将风雪盈染满鲜血的衣衫放在一旁,傅夫人拭了拭手上的血渍,对着曾清华点了点头,「白姑娘正在里面照应她。哎…」
  「师娘…」不用说曾清华也知道,傅夫人这口叹息是为了谁,没想到傅敏华竟会从背后突然对风雪盈下毒手暗算,大坏正道人士声名,更没想到的是,这人不念旧情,竟第一个要向华山派开刀。
  「不用说了,」傅夫人身子一立,彷彿长高不少,英气逼人,「华山不幸,出此孽徒,若我和雨其连你都保不住,也没脸再在江湖上行走了。若非为了我们,风姑娘也不会遭此劫数,既然已经动手,就要救到底,清华你放心,好好照顾风…风姑娘,其他的事交给师娘来做,雨其已经传书各大门派,一个月后我们再和天武会见个真章。」
  「傅夫人!」傅夫人和曾清华还没说完话,只见房门突地爆开,白梅香旋风一般地冲了出来,跪在曾清华和傅夫人脚边,「求求你们,救救我姐姐!」
  傅夫人和曾清华连话都没来得及问便冲进了房里,只见床上的风雪盈双目紧闭,似乎已经昏了过去,纤指紧紧抓住床褥,面上表情扭结,冷汗直流,娇躯直颤,似乎正在忍着什么剧痛。
  「糟糕!」才一试脉傅夫人就皱起了眉头,而且是愈皱愈紧。
  「怎么了,师娘?」
  「刁羽掌力之阴毒,远出我意料之外。」松开了手,傅夫人慢慢运功,指间一股轻烟升起,好一会儿才将肤色中那股青黑散去,一边纱内似乎快哭出来的白梅香已经依她指示,扶着风雪盈坐了起来。
  「轻羽掌阴柔险毒,加上女子功力偏阴柔一路,可说是毒上加毒,方才我没注意,运功为风姑娘祛去内伤,偏柔的内力却诱发了轻羽掌的阴力。清华,你师父正在飞书传信,不能分身,只有你的阳刚功力,可以为风姑娘汲出阴柔掌力。」
  「好。」才刚听完傅夫人的说明,曾清华就点头答允,盘坐在风雪盈身后,右掌贴上了她背心。
  才一触及就冷的曾清华一阵哆嗦,风雪盈背上冷冽无比,彷彿是印上了冰块似的,他这才知道刁羽为什么在被他一挡后,不过两三招立刻便退,全无恋战打算,当时他摧发掌力,浑身火热如炉,根本就没发觉对方掌力中还有这一手。
  听得风雪盈一声强抑的哼声,曾清华忙收摄心神,将功力缓缓注入风雪盈体内,一丝一丝地化去那股寒意。
  眼看着风雪盈青白的脸孔慢慢化去青气,再慢慢红润起来,原本扭结的表情也放松了,傅夫人这才舒了一口气。
  「原来她是妳姐姐…」
  「是…」白梅香纤手轻轻按上面纱,指隙间些微可见面纱上头浮现了两条湿影,「她是我亲姐姐,所以才这么在乎我,甚至没注意那些傢夥…要不是我一时贪玩,躲入了华山派,姐姐也不会…」
  「妳放心吧!她没有事的,倒是…哎,算了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当儿,清华,该收力了,风姑娘的脸红成这样,不是好现象,别运功太急,反而会伤了风姑娘功体。」
  轻轻地拍了拍白梅香的肩膀,傅夫人温柔地安抚着她,像是比自己的孩子还要爱怜。那日听了傅玉华向她诉苦,傅夫人索性自己过来压压白梅香的娇气,没想到一见如故,傅夫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,而白梅香也似喜欢上了向傅夫人撒娇的滋味,搞得孙香吟和傅玉华又好气又好笑,偏又拿她没法。
  缓缓呼出了一口气,曾清华撤回了掌力,只见风雪盈身子一软,直接就瘫入了他怀中。看白梅香还腻在傅夫人怀里,曾清华暗地里耸了耸肩,这小白梅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明知她应该是个对头,偏偏华山上下没一个人拿这小姑娘有法子。
  缓缓让风雪盈睡倒,曾清华缓缓走下床来,陡觉脚下一软,登时一个踉跄,扶住了床柱才没跌下去。
  「怎么了?」
  「没事,」曾清华深吸了一口气,调匀了呼吸,「这『轻羽掌』的阴力真是厉害,下次再碰上可得小心些。」
  「你没事就好,」傅夫人微微一笑,自傅敏华失踪之后,这温文诚厚的曾清华就好像她儿子一样,看着这批小辈们傅夫人真是又爱又怜。「我先回前山,梅香妳好好看着妳姐姐,如果有时间,就和清华练拆几招,到时候要动手也…也多几分把握。」
  「她没事了吗?」
  「该是没事了吧?」曾清华笑了笑,伸臂将孙香吟拥入怀中,「神仙姐姐在生什么气?告诉我好不好?」
  「也…也没什么啦!」警醒地望了望屋内,孙香吟将声音放低了些,「别让她们听到。有几个和大师兄走的较近的师弟已经在发出怨言了,说什么如果当时不是你擒了白姑娘,就不会招来今天的事,现在又加一个风会主,一个月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?」
  「有些事情也没有办法的,妳说是不是?」曾清华微微苦笑,这种流言蜚语他三年来听得多了,几乎已经完全不当回事情。
  「说句实话,」孙香吟微微嘟起了嘴,直直地看着曾清华的眼睛,「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出手救风会主?」
  「妳也在吃醋吗?」曾清华吐了吐舌头,其实刚刚在房内,傅夫人已经稍许提醒了他一下,这风雪盈相貌清丽脱俗,还在孙香吟之上,今天曾清华又主动出手救她,给孙香吟看到若不吃醋才是怪事。
  「也不致于吃醋,」孙香吟苦笑了出来,「这风姑娘的确美若天仙、我见犹怜,加上这回又是因为她主动向本派示好,才会被自己人背叛,现在她又有伤在身,再怎么说香吟也不会想和她过不去。」
  「谢谢妳了,还是我的神仙姐姐最好心。」
  「先别说的这么高兴。」轻轻拧了他耳朵一下,孙香吟温柔地在他颊上轻咬了一口,声音又娇又柔。
  「我原本以为那时你是因为站得近,又是最讨厌别人出手暗算,才会出手救她,不过看你说得这么兴高采烈,难不成…」她轻刮了刮他的脸,「你想要再讨个夫人?这风姑娘的确是美得紧了。」
  「没的事,」曾清华搂紧了她,「我只是想救人,毕竟她还是向我们示好了,我们也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,只是那几位师兄的话,还是别传过来的好,我听白梅香说她们会主生性最是高傲不过,给这么一激只怕是非走不可。」
  「的确是非走不可。」风雪盈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,还带着微微的颤抖,显然伤势仍重,曾清华回头一看,只见白梅香扶着风雪盈走到了房门口,看那样儿,或者该说,是风雪盈拖着白梅香走出来比较好吧?
  「本宫若继续留在这儿,傅敏华的下个目标绝不会放过华山派,若是本宫在江湖上露面,大概就不会为华山派带来麻烦吧?」
  「麻烦已经带来了,」曾清华心中暗叹了口气,这风会主美则美矣,性子还真是高傲,即便受人背叛、即便重伤未愈,仍是一幅心高气傲,完全不想被人同情的样儿,要跟这样的人沟通可真麻烦。
  「现在天武会主事的是傅大师兄,他临走前已经发了话,一个月内要灭华山,还以我的人头做重赏,这么大的话不太可能收得回去了。与其力分则弱,还不如合力为强,加上一个月后清华非得和傅大师兄做个了结,已经请白姑娘来指导清华的武功,能否请会主留下来,让清华尽尽地主之谊?」
  伸手拭了拭汗,天知道这种对话有多么累人,但曾清华也清楚,对上风雪盈千万不能稍露同情之意,更不能直截了当地劝她留下来养伤,若是一个不小心,给她听出这话意,保证风雪盈爬也要爬下山去。
  一面说曾清华一面观察着风雪盈的伤势,他几乎可以确定,到现在风雪盈的伤口还在痛着,连说话声都显得中气不足,显然内伤也尚未复原;不过说也奇怪,一直以来,这类重伤未愈的人,多是面色苍白、毫无一点血色,但风雪盈那清丽的脸蛋儿却是晕生两腮、娇艳至极,即便是他一心系在孙香吟身上,看了也要神魂飘荡,这美女会主的诱惑力可真是厉害,怪不得孙香吟要吃醋。
  「多谢曾少侠用心良苦。」感觉着白梅香扶着自己的手还在颤着,显然是怕自己一怒之下拂袖而去,风雪盈心中暗暗一叹,她虽是心气高傲,有时难免显得不近人情,却不是那种完全将别人的好意弃之如敝屣的人。
  「雪盈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,这些日子…恐怕要麻烦少侠了。」
  见风雪盈话声完结,曾清华心中一动,连忙赶上前去,果不出他所料,拚着说完这几句话,风雪盈已经向前倒了下去,亏得曾清华及时扶住她,才不至于倒到地上。
  「谢谢你了,曾哥哥,」边扶着风雪盈,白梅香边向着曾清华微一点头,「姐姐一向心高气傲,若不是你说服了她,她使起性子来谁也阻不住的。」
  「数落得姐姐也够了吧!」风雪盈的声音懒洋洋的,虽然有气却仍是那么甜美好听,和白梅香娇甜的声音几乎可以分庭抗礼,「还不快扶我一把,难道真要曾夫人生气不成?」
  「我…」看到风雪盈整个人瘫在曾清华怀里,孙香吟本来真是气的快爆发了,不过风雪盈这句话却把她的理智硬是拉回了几分,孙香吟摇了摇头,走过来扶住了风雪盈摇摇欲坠的身子,「看来我不但拿妳妹子没法,连妳也是一样,我的好夫君,来帮个忙好不好?」
  一轮明月当空,走了出来的曾清华扶柱看着月色,缓缓地叹了口气。若不是有风雪盈和白梅香睡在隔壁,现在的他应该正与孙香吟和傅玉华尽情缠绵吧!
  不过这也是没法儿的事,前面几日里有白梅香在,让曾清华憋了许久,不敢妄动;今日又多了人出来,再加上为了傅敏华临走前的那句话,连一向乐天的傅玉华也是心事重重,甚至完全没有对风雪盈表示醋意,弄得气压像是低了不少,压的众人都心下郁抑,连曾清华也不敢向孙香吟轻薄了。
  「少侠还没睡?」
  「只是起来散散步而已,」曾清华一转回头来,眼光登时给吸的紧紧的,一点也动不了了,只见风雪盈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袍服,润泽乌亮的秀发披垂肩上,衬着那双盈盈若雾的美眸,媚的令人不敢逼视,加上双颊晕红一片,若非步履之中微带颤意,根本看不出她才刚受到重伤。「风姑娘…」
  慢腾腾地走到了曾清华身边,身子软绵绵地倚在柱上,风雪盈淡淡地一笑,看得曾清华心中一震,世间竟真有这等美女,一时间什么都忘了,连该当提醒她要早早入睡,以免伤势加重都忘了。
  「今日广场之上,若不是少侠为雪盈挡住了刁羽追袭,只怕雪盈现在已经不在这世上,多谢少侠临危援手,救了雪盈一命。」
  「那儿…那儿的话,小事何…何足挂齿,风姑娘就不必挂怀了。」
  「这在少侠虽是小事,对雪盈却是大事。」风雪盈微微一笑,转回头来,避开了曾清华的眼光,彷彿是要将魂魄还回给曾清华似的,曾清华到这时候才发觉,风雪盈几几乎已快倚到自己身上,一双纤纤玉手正轻轻地扶在他身上。「姑娘…」
  「少侠放心,雪盈并不是要对你怎么样。只是…雪盈向来不惯示弱,但偶尔也会想说说真心话的。」松开了手,风雪盈柔柔一笑,挪开了些许,「而且我想,关于傅敏华的武功、天武会的事情,你也该有不少事要问我的。」
  「那些事情等师父来问吧!」微微地想了一下,曾清华解下外衫,帮风雪盈披上,「山间夜里很冷,风姑娘负…呃…风姑娘初来乍到,还是早早休息较好。」
  「没有什么好避讳的,」拉紧了曾清华那暖暖的外衫,风雪盈嘴角挂上了淡淡的醉人笑意,似是自嘲又似是苦笑,「雪盈负伤颇重,若硬要下山,只怕撑不了多久,白天雪盈已经说过,这些日子要麻烦少侠,就不会又因一言不合而硬要离开。少侠的确像是梅香说的一样,是个好心人呢!」
  「这…清华万不敢当…」
  「有件事我想先请少侠俯允。」风雪盈微微一笑,「这一个月内,雪盈会和梅香一起和少侠切磋武功,以利到时候一战,说来雪盈虚长少侠几岁,让雪盈唤你一声弟弟如何?」
  「有像风姑娘这样的姐姐,是清华高攀才是。」
  「没有什么高攀低攀的,听言观行,弟弟性子温柔敦厚,是真的关心雪盈身上的伤,而不是为了天武会将近侵袭,而对雪盈虚情假意,留为屏障。若是天武会内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人,雪盈也轻松得多,他们全是武林中打滚几十年的人了,心机深沉难测,弟弟若是日后遇上可要千万小心,有道是『山高险、人心更险;春冰薄、人情更薄』,江湖上机心鬼域所在多有,若你还像这样漫不经心,要如何护住你的神仙姐姐呢?」
  「多谢…多谢姐姐赐教。」
  「有件事情,雪盈想…想要请教清华,还请清华知无不言。」
  「什…什么事?」曾清华可真是伤脑筋了,难不成风雪盈拖着伤势、冒着夜风出来,就是为了这件事?自己身上真有对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吗?
  「是关于清华你那天擒梅香时,使出的剑法身法,血衣盟的武功隐匿江湖已经将近一甲子了,雪盈那日眼见时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不知道清华从那儿学到这套武功的?和曾诗华前辈有关系吗?」
  听到风雪盈说出这个名字,曾清华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受教于曾诗华的时候,也曾问过她的武功出处,曾诗华虽是说出了血衣盟这个名字,但连理应见多识广的孙香吟都对这门派毫无概念,连曾诗华自己也说,这门派早已经消失武林久矣,而且连曾诗华的名字都知道,这风雪盈看来不过双十年华,怎么会知道这么久远的事?
  看着曾清华的神情,风雪盈笑了笑,慢慢地解释了几句,「家父当年曾和阴阳会大小斗过几阵,加上因缘巧合之下,阴阳会的雪会主也成了…成了雪盈的姨娘之一,从那时开始,家父就一直在注意诗华前辈的行踪,很想接她回去,好让师徒团聚,雪盈今日此问也只是想了了家父一椿心愿。」
  「原…原来如此。我和香吟姐姐在无意之间进到诗华前辈修行之处,蒙她将血衣盟的武功倾囊相授,但前辈为了造就清华,竟在兵解之前,将功力全转注到清华身上了。」
  一边慢慢说着,曾清华不禁觉得蹊跷,曾诗华在洞中已经潜修了五十多年,这样说来,风雪盈的父母到底多大了啊?
  「是吗?多谢你了,」风雪盈微叹了口气,无奈地笑了笑,「多少年前的事情了,雪盈原也没想过能找得到她,只希望能得到一点消息,以慰家人而已。算雪盈回报清华些许好了,从白天开始,你似乎一直有问题想问我。」
  「啊…没…没错。」曾清华小小地吓了一跳,这风姑娘真是厉害,重伤之余竟也没漏掉他神情的变化,看来若不是为了妹子被掳,心神不定,就凭傅敏华和那几位副会主的身手,想要暗算她还早得很呢!
  「一般负伤之人,多半…多半因失血,导致血气不厚,尤其是重创咳血之后,面目看来更是苍白无血色,但是姐姐虽是身负重伤,却是脸色润红,彷彿比负伤前更增丽色,这事清华怎么也想不明白了。」
  「这个…」风雪盈想了一想,神色中突地掠过一抹娇羞,「这事情说来话长,不过也该是说出来的时候了,弟弟能否答应雪盈,除非雪盈答应,不对第三人说起此事。」
  「这是自然,不过…」
  看曾清华回头看着房内,风雪盈轻声地笑了笑,「你大可放心,在出来前雪盈前去看过了,你的夫人们都睡得很沉,不会有闲心来偷听我们,你更不用担心明天她们找你吃醋。」
  「是…是吗?那就好。」知道白天的事情多半没逃过她的耳去,曾清华不由得脸红。
  沉吟了一下,似乎是不知该如何说起的好,风雪盈来回踱了几步,「想必你也曾经听说过,有些女子身具媚骨,对床笫房事最是喜爱沉迷,无法自拔。」
  曾清华点了点头,不过却有些不着头绪。
  「说来雪盈并非此等媚骨之女,不过家父曾经说过,雪盈体内有一股异常气脉,周流全身,若是承受男子体气薰蒸,甚或任男子贴掌导气,这股媚气一旦发动,比之任何春药淫毒更要厉害,而且这是不解之招,除非彻底满足,否则难以抑制。」
  「这…」曾清华的确吃了一惊,难不成风雪盈之所以颊红眼媚、娇艳夺人,是因为白天他为她运功理气,触动了体内媚气?
  「少侠所想不错,」风雪盈娇娇一笑,「雪盈体内媚气已动,所以看来颜色娇艳。其实梅香之所以溜入华山派,我想大概也是为了帮雪盈找个足以制压雪盈体内媚气的男子吧!」
  「此事若是清华所致…」曾清华才要说话,风雪盈纤指已轻轻按住了他的嘴。
  「其实弟弟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」慢慢从曾清华身边走过,风雪盈抬头望月,轻轻一叹,「家父看出雪盈体内有此异常气脉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硬是创出了一套内功,专供雪盈制压体内媚气,只要不是和功力在雪盈之上的男子硬较内力,就不会引发体内媚气;雪盈现在不过是因为负伤在身,内力一时运转不顺,才会看来一副招蜂引蝶的模样,只要再过数日,待得雪盈内伤好了几成,就不会这样出丑人前。你放一千一百个心,无论如何雪盈也不会以此要胁。」
  「这样弟弟就放下一点心了。」轻轻地扶住风雪盈,曾清华这才知道她体内媚气有多猖獗,虽是夜色深重,风雪盈内伤不轻,但身上竟热的像是火熬一般,炽热几要透衣而出,她一个女孩子家受此煎熬,实在也够苦了。
  「先不说雪盈的事情了,」风雪盈回眸一笑,曾清华这才知道什么叫做『回眸一笑百媚生』,那娇媚真的是足令任何男人都无法忘却,「你对你体内的禁制做何打算?难不成真要这样禁制下去?」
  「这个嘛…」曾清华呐呐地说不出来,这禁制的事情想必风雪盈也是听白梅香说的,这种禁制无论是施法或是解法,就算是亲姊弟也罢,岂能对一个女孩子说出来?
  「你不必多想,梅香并没有这么口无遮拦,」风雪盈淡淡一笑,「这套『定阳针』的手法,虽说对身体并无大害,但一个月后傅敏华卷土重来,这一仗只怕双方都要死伤沉藉,弟弟的内力能增加一分,对华山派也是好的。」
  「妳…妳知道…」
  「不错,这套『定阳针』的手法,无论是施法或解法,雪盈都了然于心,毕竟关于这方面的眼光,全是我教梅香的,只是这套禁制手法太过…太过香艳,所以梅香只知其名,不知其实而已。」风雪盈脸颊又抹过一丝嫣红,身子忽地摇摇欲坠,曾清华忙扶住了她。
  摇了摇手,风雪盈示意无碍,硬是站了起来,曾清华这才松开了手,「这套手法的施术,是由女方以特殊呼息,将阴气凝定成针,用嘴啣着…啣着男方阳物,注入男方体内,于经脉之中禁制男方功力,是吧,清华?」
  「没错,的确是这样。」
  「这解方虽是羞人,但无论如何,你也一定非要解开来不可。」风雪盈按住了曾清华肩头,眼光深深地望进了他眼内,「天武会内良寙混杂,这一仗华山若胜,武林至少可保数年安宁,但若让天武会胜了,以傅敏华躁进的个性,绝非武林之福。因此雪盈无论如何也要帮你胜这一场,知道吗?」
  「是,弟弟晓得了。」
  「那就早点睡吧!」风雪盈微微一笑,转身就向房内走去。曾清华正想上前去扶他,突地风雪盈转回了身子,「清华!」
  「什么事,姐姐?」
  「有件事情,千万别说出去。」风雪盈声音放低,脸蛋却似乎是比原来还要发烫,「知道吗?」
  「好…什么事?」
  「就算是你的神仙姐姐和玉华不愿意,雪盈也是很心甘情愿帮你解『定阳针』手法的,记住喔!」
  「姐姐!」曾清华还想再说,但风雪盈话才说完,人已经带着一缕香风钻入了房内。
  「怎么了?」看着曾清华练完剑,孙香吟习惯地递上了手巾为他拭汗,眼中的疑惑之色却是怎么也去不掉,今天早上曾清华练剑时的神态大异以往,理路大乱,有好几招都差点刺到自己,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似的。
  「没…没事,」曾清华接过手巾,向四周看了看,「玉华呢?」
  「瞧你的记性,」孙香吟噗哧一笑,「昨天白姑娘就说过了,要把她教给大师兄的那几路剑法全笔录出来,玉华今早已经拿去给师父了。喏,这不是白姑娘出来了吗?」
  好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,白梅香伸了伸懒腰,慢慢地走了过来。
  「幸好昨晚稍熬了一会夜,总算是把那几路剑法弄出来了。」
  「昨…昨晚…」曾清华不禁一惊,昨晚若白梅香醒着,难不成她还偷听到了月下他和风雪盈的说话?要是风雪盈最后那大有情意的一句话落入她耳中,那可真丢人了。「昨晚白姑娘熬了一夜吗?」
  「本来是想熬个一整夜的,」举手轻轻拨了拨秀发,白梅香的话意中似有些疑惑,「可是写到一半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,幸好中间又醒了过来,没误了事。」
  「可要小心点,」孙香吟笑了笑,拍拍白梅香的肩膀,「别被照顾的还没好,照顾人的反着了凉。」
  「那姐…风姑娘呢?」
  「她还在睡,」白梅香叹了口气,「这才是最教梅香奇怪的一点。」
  「重伤之后,难免有些渴睡,这有什么好奇怪的?」听到白梅香的话,她该是完全没听到夜来他和风雪盈的对话,曾清华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放了下来。
  「你不知道的,」白梅香叹了口气,坐在一旁,「听我爹爹说,姐姐从小就对自己督导最严,每早从不赖床,练功读书从没有迟到早退过,即使是身子不适,也要强撑着起来,即使是娘也拿她没法。」
  「这种事,何必要听妳爹说?」
  「这个嘛?」别有兴味地望了发问的曾清华一眼,白梅香微微笑了出来,「从我有记忆开始,姐姐就一直是这样了,我只是听我爹爹说更以前的事情罢了。」
  「梅香别闹了,」风雪盈甜甜的声音从房内传来,「这种小事也有得瞒曾少侠和夫人?本宫其实已经一把年纪了,只是看不出来而已。」
  「既是如此,」曾清华暗地里吞了口气,看来风雪盈是为了昨晚最后那句大有情意的话,才羞的不敢出来,索性装睡。「索性清华认个小,叫风姑娘一声姐姐如何?」
  房中静了半晌,才听到风雪盈的娇甜声音,「如此就多谢贤弟和香吟妹子了。」
  听着对答的声音,孙香吟突地扯了扯曾清华的袖子,当曾清华不解地望向她时,才发现孙香吟在地上写了几个字。
  『中气较昨日更弱,伤势有变』
  才一帮风雪盈把脉,曾清华脸上表情微微一变,风雪盈的情况比他想的还麻烦,有一股巨大而诡异的气流正在她体内周流不息,冲撞得风雪盈全身发烫发热,那气流又完全不像是内功脉流,曾清华才刚想运功试探一下,没想到他输进的内力却奇快无比地被吸了进去,想必这就是一直困扰着风雪盈的『媚气』了,竟然猖獗到这种程度,换做旁人早难受地滚下床来了,真亏了这姑娘到现在还能不吭不啊的。
  「姐姐,」看着风雪盈那清丽嫣红的容颜、晕然欲滴的美眸,顾盼之间娇艳动人,连一旁的孙香吟都禁不住心动起来,听到白梅香的声音才回过了神,「妳饿不饿?我去帮妳弄些点心来好吗?」
  「我也去好了,」看了曾清华一眼,孙香吟心中犹如电石光火地一闪,似是把握到了什么东西,她站了起来,扯着白梅香就向外走,「早上还没送东西过来,我和白妹子到膳房去看一下,恐怕要花点时间,好夫君和风姐姐稍待一下吧!」
  看着孙香吟和白梅香离开,曾清华暗吞了口气,正想找个理由松开手,没想到风雪盈纤指一翻,先牵住了他。
  「姐姐…」
  「对不起了,清华,你也困扰了吧?」
  「没…没有…」曾清华脸上一红,即便是亲如夫妻,要解这定阳针的手法也着实羞人,更何况是名份未定的女孩儿家,风雪盈昨夜那句话与许身几无二致,弄得曾清华一直都心猿意马,定不下神来,既想再来看她又有些畏怕,却没想到风雪盈竟会先提到这点。
  看曾清华的神色,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,风雪盈微微一笑,拍了拍他,「清华弟弟,你想左了,我抱歉的不是要为你解定阳针的事,雪盈心意既定,就绝无后悔之理,再怎么羞人的事也不会向你抱歉的。我抱歉的是这问题塞在你怀里,加上我为了害羞而不让你和别人商量,不知道你会伤神到什么样子呢?」
  「姐姐…」
  「去和你的神仙姐姐商量吧!」风雪盈微微侧首,将脸蛋儿埋到了被里「等决定了再来找姐姐,别憋在肚里不说,知道吗?」  

  

(8)
  沉吟了一会儿,孙香吟如怨如诉地望了曾清华一眼,看的曾清华心中七上八下。
  「怎么了,神仙姐姐?」
  「好夫君,」孙香吟连声音都似带了点哭声,「你是不是也心动了?」
  「这…这…」没想到一下就被问到这儿,曾清华真被问的张口结舌。说实在话,像风雪盈这等天仙似的佳人,又是自愿献身,说不心动就是撒谎了,可这话要怎么对敬若天神的神仙姐姐说呢?
  嗫嚅了半天,曾清华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,「的…的确是,可是我并不是说…并不是说神仙姐姐不好,而是…而是我不想逆她,而且…风姐姐又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…我是想…如果我拒绝…那么会…」
  「清华放心好了,神仙姐姐并不怪你…完全不怪你的,风姐姐的确美若天仙…」
  「可是…可是…」愈紧张话愈是说不清楚,曾清华原先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竟会像这样连牙牙学语的婴孩都不如,话都没法说出口来,「我知道姐姐不会怪…啊…不是…可是我会怪我自己…我真的是…我真的没有对神仙姐姐变心…可是风姐姐…」
  看曾清华紧张到连话都说不清楚,孙香吟忍不住娇笑出来,纤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嘴,温柔地为他拭了拭满头满脸的冷汗,爱怜地吻了他一口,「神仙姐姐知道的,你的风姐姐大胆又直接,人又美,好夫君的确是心动了,可是并没有想要伤神仙姐姐的意思,是不是?」
  看着紧张的曾清华像木偶似地呆立着,点头的动作就好像是被压着头下来似的,孙香吟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恶作剧感到有点难受,「香吟其实早知道了。」
  「神…神仙姐姐…」
  「你别紧张,」孙香吟将半僵了的曾清华按在椅子上,「香吟早看出你神色不对,多半是她昨夜里私下和你谈过,所以好夫君早上才会魂不守舍的。其实风姐姐这么美,武功又这么高,要做你妻室也算好夫君的福气,更何况解开你体内禁制势在必行,到时候好夫君在床笫之间若是控制不住,多个人也好分担,好夫君当我看不出来吗?即使是禁制了几成功力,你在床笫间仍然很难尽兴,说来香吟也是蛮不好过的。」
  缓缓地坐在曾清华身旁,孙香吟的嘴角上头,仍挂着淡淡的笑意,「好夫君不用担心,香吟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慰你而已,若是香吟不愿意你纳了风姐姐,你以为我刚刚会故意离开,让你和风姐姐谈心吗?不过你这回可真的是千钧一发,若不是你先主动找香吟谈,怕香吟真会吃醋到底呢!」
  听到这句话,曾清华才明白,为什么风雪盈敢要他先和孙香吟说这件事,若非看出孙香吟有意成全,只怕她也不会这么大胆吧?
  「那…那我就去跟风姐姐说,等她身子好一点,我们定实了亲事之后,再让风姐姐帮我解禁制吧!」
  「那可不行!」傅玉华冲了进来。为了大哥傅敏华的事,这几天她都失魂落魄的,傅夫人好不容易安慰了她几句,让她回来,没想到才一走近房门,听到的就是曾清华和风雪盈的事情,一时之间一肚子的火气和妒念完全爆发了出来。
  「我才不要!不知道从那里跑来的野女人要抢我夫君,门都没有!邪门外道淫荡阴险,天晓得她跟几个男人睡过,会不会脏了华哥的家门…」
  实在是再也听不下去了,孙香吟突地动手,出指如风,一下点着了傅玉华麻穴和哑穴,一来夜里睡得不好,二来又是完全猝不及防,傅玉华只觉身子一麻,若非孙香吟扶住了她,只怕当场就要倒下去。
  「好夫君,先去向风姐姐解释!」孙香吟急得一身香汗,原本说的好好的事,郎才女貌又是情投意合,该是什么问题也没有了,没想到傅玉华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搀和进来,还骂的这么大声,完全不避讳一壁之隔的风雪盈和白梅香,以风雪盈的个性,听到这话不掉头就走才怪!
  「只怕来不及解释了!」风雪盈站在门口,气的脸色煞白,整个身子微微发颤,眼泪几乎就要流了下来,曾清华走前几步还想解释,没想到风雪盈突地伸手点住了他穴道,纤手一圈就将他提在手中,「既然妳敢说雪盈『邪门外道、淫荡阴险』,那雪盈就『淫荡阴险』给妳这名门正派的大女侠看看!」
  说完也不见她提气作势,只见风雪盈白色的身影飘飘然飞出,虽是提着个大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有负担似的,竟就这样向山下飘去。
  又急又气,明知自己轻功远不及风雪盈高明,就算追上去也没用,手中这始作俑者的师妹又没法丢下不管,孙香吟恨恨地瞪了傅玉华一眼,重重地将她扔到了床上去,转头对着才刚奔进来的白梅香叫道,「快去阻住妳姐姐,别让她真做出什么傻事出来!我在这顾着玉华,如果有人来我再解释。快去!」
  顾不得应孙香吟一声,白梅香已经转头奔了出去。
  感觉到身子被掷在一团软绵绵的被子上头,曾清华睁开了眼睛,这儿似乎是个山洞,自己躺倒的地方是个天然的土床,但上面的被褥却明显地不可能是天然的东西。
  虽然是身在不测,不知道气冲牛斗的风雪盈会怎么折磨自己,但曾清华仍忍不住要在心中赞声高明:刚被带着出来时,走的明明是华山大路,连他也认为风雪盈一气之下,要把自己带下山去,再找地方一边养伤一边对付他。
  没想到走到中途风雪盈东转西转,一次又一次地钻进小道里去,转的他晕头转向,搞得连已在华山待了三年的他都完全分不清方向,即使是现在进了山洞,曾清华也只能勉强认定一路走来都是山路,这儿应该是华山后山而已,这天武会的会主果然不是平凡之辈,光只是找个隐藏之处都显得深思熟虑。
  「当日我上华山之前,曾向傅敏华将华山道路问了个清清楚楚,还硬是让他笔录出华山的大小路径。这儿虽是华山后山,不过距离华山派可远了,怎么叫都叫不到人的。」
  四周巡了巡,风雪盈走了进来,轻轻地点起了烛火,登时一室明亮。
  「落入像我这种『邪门外道、淫荡阴险』的坏女人手里,你怕不怕?」
  「被说成这样,妳气也是该当的,」风雪盈背对着烛火,曾清华完全看不出她脸上是怒是怨,「不过千万别气坏身子,妳内伤还没好全呢!」
  「还是清华你好心,」慢慢地坐在曾清华身侧,风雪盈纤手轻拍,解开了曾清华受制的穴道,「雪盈这回没看错人。」
  「姐姐不生气了?」
  「就有气也不会向你生,」风雪盈娇娇一笑,「清华你放一千一万个心好了。其实我原先也想得到会有人说出这种话来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碰上。」
  「既然姐姐妳不生气了,那我们就快回去吧!」曾清华小心翼翼地说着,生怕又气了这高傲的风姐姐,「这样一气出来,不知道神仙姐姐会急成怎么样呢?」
  「即使是这样,正事也要先做。」风雪盈淡淡一笑,垂下头来,纤手玩弄着衣角,不胜娇羞,「自从受你输功以来,雪盈体内媚气鼓荡,若是就那样为你解开『定阳针』的禁制,只怕禁制未解,雪盈已难耐情慾侵袭,那就功亏一篑了。」
  「现在可好,给你的好玉华一气之下,雪盈藉机清心,抑压住体内情慾,这股媚气…总算暂时压制了下去,正好趁这个机会,好解除清华你身中的禁制,反正早做晚做都是得做,早了事早好。」
  「姐姐…」
  「不要担心我,」风雪盈轻声叹了口气,「比起来我倒担心你得多。要解这『定阳针』禁制,得要先搓揉你腰身穴道,激发情慾,令你…令你阳物硬挺,再用口将你的…你受禁制处的阴气吸出,要抽吸殆尽至少要吸个一两个时辰,其中你难免情慾高涨,想要发洩,若是你趁机要了雪盈,雪盈内有媚气作祟,绝对无力反抗,到时候就前功尽弃。其实就算要雪盈再帮你解上一两次禁制,雪盈也不会不愿意,但是雪盈一旦尝到男女之乐,体内媚气只怕再难打压了,所以对雪盈而言,只有这次机会,知道吗?」
  「嗯,清华会忍耐。」曾清华垂下了头,不敢看她,好久好久才蹦出了一句话,「辛…辛苦姐姐了。」
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曾清华咬着牙,想闭起眼睛偏偏又闭不起来,纤指轻揉着他腰身诸穴,微暗的烛火之下,原就清丽绝伦的风雪盈更是娇艳不可方物,加上她的纤纤玉指所到之处,曾清华只觉一阵阵酥麻感传上身来,强烈地鼓荡起他本性的慾望。
  缓缓地褪去了曾清华的裤子,风雪盈浑身一震,纤手不自禁地停了下来。
  「姐…风姐姐…」
  「没…没什么事…」倒抽一口冷气,风雪盈玉手又开始动作起来,这回曾清华腰间肌肤都裸露了出来,风雪盈动作虽轻缓,但穴道上直接的刺激比起隔衣的刺激可要强烈的太多了,加上这种手法的催情作用极强,曾清华原就巨伟的肉棒涨得比平常更要粗壮,看的风雪盈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。
  白梅香虽是帮她选上曾清华,但这小姑娘对定阳针的禁制其实了解粗浅,比起不知道也差不了好多,只是认为曾清华左拥右抱,有了孙香吟和傅玉华两个夫人,而这两位夫人的神采之中,都显出床笫之间无比满足,显见实力过人,以他的真正实力,应是足够制着风雪盈体内奔腾的媚气而有余。
  没想到今日风雪盈眼见之下,曾清华的肉棒竟是这般雄伟,若是解去了他体内禁制,只怕合她与孙香吟、傅玉华之力,在床上也难满足他。
  「姐姐会…会害怕吗?」虽在床笫之间不尽满足,但知道自己的性慾非一般女子经受得起,曾清华索性断了厭足之念,不过看到风雪盈的神情,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。
  「怕也来不及了,」风雪盈飘了他一个娇柔的媚眼,美的似乎能把曾清华的魂都给勾了出来,「谁教雪盈已经选了你呢?雪盈现在只担心…只担心吸不出来…更怕你会把持不住,功亏一篑…」
  看到美若天仙的风雪盈轻柔地将那贲张的龟头纳入樱桃小嘴之中,纤手轻轻捧着那火热的巨物,舌头轻绵温柔地吮吸起来,曾清华只觉心神皆酥,丹田处一团热火胀鼓鼓地动着,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正在涌起。
  光是知道风雪盈对自己有意,曾清华已经是忍耐不住的情慾贲张,再加上这落凡仙子现在正专心地吮吸着他,曾清华真的快要禁不住那慾火的冲击了,若不是风雪盈事前再三叮咛,绝对不能功亏一篑,逼得曾清华一忍再忍,只怕他早已抑不住自己了,真不知道这套『定阳针』的手法是谁创出来的,无论施法和解法都那么令人难受。
  「姐姐…风姐姐…」
  「嗯…」
  「清华好…好舒服…真的…」应该才刚开始吸了没多久吧?但曾清华现在真的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了,他双手紧紧抓着垫在身下的床被,呼吸已经有些散乱起来,「以后清华一定要和姐姐这样弄…」
  「你这坏蛋…」舌尖在曾清华龟头那裂眼上轻轻舐了几下,风雪盈稍稍松开,如晕如雾的眼中已经有些迷乱,「害得姐姐这样子,还要耍弄人…雪盈答应你,只要你说就帮你做…可是现在别说,让姐姐专心帮你解禁好不好,雪盈真怕…真怕自己忍不住…」
  粗浊地喘息着,好像全身的力气都随着方才的爆发而散了出去,曾清华软倒了下来,感觉到全身上下好像都松弛了几分,以往和孙香吟及傅玉华的房事从来也没弄到这样无力过,真没想到就这样被吮被吸而已,自己完全没有动作,整个人的精气就好像都洩出来一样,曾清华这才知道,为什么在床上孙香吟和傅玉华即使是完全不动地任他享乐,事后也会舒服到全身酸软、动弹不得,看来就是像这样了。
 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,勉力走下床来,将瘫软在地的风雪盈扶到土床上,只见她眼神涣散、浑身火烫,分明是体内的媚气已经失去了控制,曾清华的眼神忍不住瞄向她的腿间,一只纤细的玉手早已经滑了过去,隔着衫裙揉搓起来,裙间早已经湿了好大的一块。
  早已经听风雪盈说过,定阳针解法的原理,是将男方的烈阳之气彻底集中在阳物上头,好将定阳针的阴气逼出,混着精液被女方吸出来,这样子弄法的激烈程度,比之正常性爱可要耗力得太多了,曾清华叹了口气,即便是像他这样性慾强烈的年轻男子,在洩出来之后也不可能顿时便重现雄风,否则光是现在风雪盈的娇媚和无依模样,便令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,早已经让他为风雪盈宽衣解带,好满足她体内那股媚气了。
  轻柔地为风雪盈拭去嘴角那丝白白的流洩,曾清华原先真的没想到,风雪盈会将他射出来的精液全吞了下去,似乎连这样的情况下,也不愿白白浪费他的精气。
  「姐姐…风姐姐…」
  「华弟…不要…」勉强睁开了眼睛,发觉曾清华正抱着自己,风雪盈柔弱地推拒着,良久良久才似强压下了体内的媚气,能够正常说话,「雪盈不是不想给你,而是现在你禁制初解,元气奔腾不定,该好好休息,调气顺脉,至少这两三天不能妄动。等到你元气恢复,雪盈一定…一定任你施为,绝无推阻,好不好?」
  「至少让清华亲亲,好不好?」
  「不…不行…我才刚…唔…」风雪盈还想拒绝,但她那樱桃小口娇艳欲滴,推拒的她又是如此娇羞荏弱,看得曾清华根本就忍受不住了,还没听完风雪盈的话,已经堵了上去,吻的风雪盈神魂飘荡,不知何时她已经抱住了曾清华,甜蜜地和他拥吻起来。
  「会不会痛?」好不容易唇分了开来,风雪盈纤手轻轻拨动着曾清华的嘴唇,唇上齿痕宛然,显然是曾清华方才咬牙苦忍留下来的。
  「没有风姐姐难过的。」曾清华脸上一红,手慢慢地缩了回来,将沾上的一手湿黏轻轻擦在被上。
  「先…」风雪盈轻轻地推了推他,「先坐下来调息一阵,让姐姐到洞后换身衣服,再陪你回山上去好不好?」
  看风雪盈这样千依百顺的样子,已经完全以他的妻子自居,曾清华不由得心中一阵满足感升了起来,他轻轻牵住了风雪盈的衣袖,拉着已经半起身的她倒入自己怀中,「姐姐刚刚才答应过我的事,还记得吗?不能反悔喔!」
  「我刚刚…」想到方才为曾清华解除禁制时,意乱情迷之中和他的对话,风雪盈不由得双颊一阵晕红,偏偏又被他搂着,挣不开身,「雪盈知道了…不过别一直挂在嘴边,若是又引发了雪盈体内媚气,看弟弟你现在要怎么帮我解?」
  本来只是想起身走走,稍微清醒一下头脑,没想到愈走愈快,从来回踱步变成了绕室徬徨,孙香吟的心完全定不下来。
  本来她也相信风雪盈心地不坏,又识大体,该不会真做出什么坏事,但被她掳去的是她爱恋情浓的曾清华,加上之前又被傅玉华那样一激,要是风雪盈一气之下,真做出了什么傻事,那可要怎么办才好?
  「师姐…」随着时间经过,傅玉华的穴道也慢慢开了,但她才刚想开口说话,孙香吟已经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扑到了她身上,其快无比地点中了她的穴道,而且这回不像原先那么轻柔,倒像是要将怒气发洩在她身上,点下去的力道又猛又重,痛的傅玉华身子一颤,差点就要哭了出来。
  「妳还敢说!」彷彿是找到了发洩的管道,孙香吟的泪水也流了下来,「原本都已经好好讲完的事情,为了妳几句话,弄得风姑娘气的走了,连清华也…连清华也被带去,到现在月亮都升起来了还没回来,要是出了事,教香吟要怎么办才好?」
  「孙姐姐…」
  「妳回来了!找到清华没有?」身子一扑而上,双手紧抓着才从门外进来的白梅香肩头,孙香吟急急忙忙地问着。
  「没…没有…」虽然面纱遮脸,看不到脸上表情,不过光听白梅香的声音,孙香吟这一抓力道全没控制,只怕是疼的要命。「梅香问过华山驻守各道路的师兄们,都说没有看到姐姐下去,恐怕…恐怕她们还在山上。」
  听到还没有消息,孙香吟手一松,向后便倒,慌得白梅香连忙扶住了她,纤指在她人中掐了几下,孙香吟才回了魂来。一想到华山山区之广,要找到两个人就和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,孙香吟一颗心直往下沉,瘫在椅子上怎么也起不来了。
  「孙姐姐放心,我姐姐一向沉稳,最能控制自己,不会对曾哥哥怎么样的。」
  「希望…希望是这样就好了…」孙香吟茫然应了,好不容易才像是回过了神来,「梅香,妳左肩怎么了?」
  「没…没事的…」说到这儿,白梅香似乎才感觉到痛,左肩的衣衫上几点红色若隐若现,彷彿要从里面透出来似的,孙香吟忙扶住了她,「抱歉,是我刚刚…」
  「我说了没事的,」白梅香娇娇地笑了笑,转了转左臂,「一点小伤而已,不疼的,我们先想想看要怎么找到姐姐。」
  「找是不用了,」曾清华慢慢地走了进来,背上的风雪盈似乎已经睡了过去,「赶快让她休息一下才是正经。」
  「清华,好夫君!」孙香吟几乎是跳了起来,忙协助曾清华和白梅香,将风雪盈灼热的身子放到床上,「好夫君,你有没有怎么样?伤着没有?」
  「一点伤也没有,」拭去了孙香吟的泪水,曾清华吁了一口气,「风姐姐只是找个僻静无人之地,好帮我将体内禁制解开,如此而已。」
  「什么…那…」孙香吟瞪大了眼,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当日为了不让曾清华强烈的需求伤到她的身体,曾诗华特地教了她这一招,那次孙香吟含羞带怯之中,好不容易才禁制成功,虽不过一点点时间,却已经久的像是几天几夜一般,而且孙香吟名门闺秀,这般香艳施术方法还是首次施为,那少女娇羞模样令曾清华食指大动,定阳针施术方毕,他已经将孙香吟压倒身下,尽情调弄之后,那雄猛威风模样,几乎让孙香吟以为自己施术失败呢!
  而且这套手法施术时候也还罢了,解术时可要撑到男方洩身才行,孙香吟可是亲身尝过曾清华的持久力的,再加上解这禁制时,男方的持久力会比以往更撑得长,也怪不得风雪盈会折腾这么久。
  看她脸红耳赤,似乎根本醒不过来的模样,若非时间上凑不起来,孙香吟还以为夫君在解术之后,已经和风雪盈床笫云雨了呢!
  「好夫君…」孙香吟轻轻扯过了曾清华,放低了声音,「风姐姐有没有被你…」
  「没…没有…」曾清华脸也红了,为了解他的禁制,风雪盈强抑体内鼓荡的春情媚气,事后差点昏了过去,那模样真让曾清华又爱又怜。
  「她说为了解这禁制,我元气鼓动难抑,最好等到元气平顺、气脉平复之后再…再说…呃!梅香…」曾清华伸出手去,将蜷卧的傅玉华抱了起来就往外走,「好好照顾风姐姐,我明早再来看她…」
  「好夫君…」
  「怎么了?」
  「没…」垂着头,孙香吟走进房内,这才抬起头来,「香吟真没想到…」
  「没想到什么?」
  「没想到她会牺牲这么多,」孙香吟眼角含泪,「香吟虽然身为你妻子这么久了,明知解除禁制势在必行,可是要为你解除禁制,香吟却怕东怕西的…反不如她果决明快…好夫君,你答应香吟,无论如何,你都要好好待她…」
  「这当然的,」曾清华温柔地应着,但对抱在怀中的傅玉华却一点也不温柔了,完全没有解开她穴道的打算,连孙香吟也一样,突地他手上一用力,怀中的傅玉华吃力不过,嘤咛一声晕了过去,「神仙姐姐…有件事我要跟妳说…」
  「什么事情?」
  小小声声地,曾清华将风雪盈体内媚气的事情告诉了孙香吟,只听得她目瞪口呆,真的完全想像不到会有这种事情。
  「真…真伟大…如果这样,解开好夫君你禁制的时候,应该是风姐姐最难过的,可是她还顾着你的身体…香吟真是怎么也比不上…」眼中泪光盈然,孙香吟突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,停下了步子。
  「好夫君…」
  「怎么了?」
  「有件事情…或许是我多想了,」孙香吟轻轻地咬着曾清华的耳朵,彷彿不想让一点声音漏出去似的,「你想风姐姐会不会怕?你的…你的宝贝那么大,加上禁制已解,在床笫方面的威力更是厉害,那宝贝只怕比以前还…还强硬得多…」
  「这个…或许会,」轻轻想了一会,曾清华也放小了声音,「那可要怎么办才好?我也不想让她难过…」
  「我只是…只是提醒你一下,别太过猴急了,好夫君是最温柔的人,香吟知道,只是怕你一时忍不住。」轻轻地将傅玉华抱到了床上,解开了她的穴道,孙香吟回头吻了曾清华温柔的一口,「风姐姐既然说过,你今晚就好好休息,过两天再好好在香吟和玉华身上疯狂一次,你才知道要怎么控制自己的,嗯?」
  一开始练的时候还没有感觉,但是多拆了几招,曾清华马上发觉不对劲了,孙香吟的出手剑路还是华山派的基本剑术,粗看之下也没什么精妙的,旁观的傅玉华似乎也以为孙香吟和以前一样,还是落居下风,但身在其中的曾清华却是背心直沁冷汗,虽然和以往一样对拆剑招,但为了让他习惯解开禁制后的内力,这回孙香吟特别要他把内力用上去,原本应该是孙香吟进退维谷才是。
 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,在风雪盈在孙香吟耳边说过几句之后,回来的孙香吟长剑流转处竟是剑势飘然,就好像驾舟破浪一般,轻松巧妙地在曾清华宏大的内力之中来去自如,让曾清华愈出手愈是涩滞。
  又拆了几十招,连原本没怎么在意的傅玉华也看出来了,曾清华竟是愈拆愈落在下风,几乎全无还手之力,更惨的是一般而言,落在下风时应该改采守势,以避敌锋,但孙香吟招招进逼,曾清华竟是怎么也守不住,退了一步又一步。
  「不打了,不打了。」索性将长剑往地上一抛,曾清华气呼呼地将收手不住,冲入他怀中的孙香吟抱了起来,嘴嘟的像可以挂上油瓶般。
  也难怪他心下气苦难平,从孙香吟一开始教他剑法以来,即使是对上高明如傅敏华时,他也是有攻有守,从来曾清华也没这样吃过亏,竟然连门户都守不住,而且孙香吟看来还是游刃有余呢!难不成神仙姐姐这几年来都留了手,到今天自己恐怕要另纳风雪盈进门时,才受不了的全力反攻吗?
  「清华不用气,」斜倚着房柱的风雪盈对着孙香吟点了点头,「你只是上了个当而已,这套心法可是雪盈千思万想,专门对付内力高深的对手用的。」
  「怎么说?」将手中的孙香吟放下,曾清华原本想走上前的,可是脚步还没动就克制住了自己。
  昨天风雪盈为他解除禁制之后,原本就是强抑着因那香艳解法而致高涨的体内媚气,但曾清华背了她回来,体内威阳奔腾的内力使得他阳气极旺,看来又影响了风雪盈体气,到现在她还是脸红耳赤,害得一早上孙香吟就先警告他,不准走近风雪盈身边三尺之内,若再惹发了她体内的媚气,那可就惨了。
  由得白梅香将她扶坐起来,曾清华敏感地发觉,风雪盈原本清甜柔美的声音里,似是又软媚了几分,听得他体内一阵热,「一般练武之人剑法归剑法,内力归内力,练到后来,虽是剑法精妙,内力深厚,足可配合无间,却是不如一开始就将内力练入剑法之内,相辅相成要来得更有威力。」
  「清华你天资极高,加上香吟教导得法,一开始就将内力和剑法融合为一,所以你剑术虽不如傅敏华精纯,但初次对上他时,却还能保持个不败局面,内力虽强剑身却不至毁折,就是因为如此…」
  听到这儿,孙香吟不禁心中微震,她是华山高徒,武功在武林中算得上是第一流高手,但这等道理却还是初次听闻,只怕连师父都未必知晓,初教曾清华时为了加紧修练,加上他夜夜在床笫之间增进内力,用在剑上自然而然,孙香吟硬是不顾一向以来内力和剑法分开学习的传统,让曾清华同时修练二者,没想到却是矇上了呢!
  「不过,将剑法和内力都修练到高深境界之人,比如傅掌门和傅夫人好了,他们练剑法练内功已久,内力收发自如,使剑时内力自然能透剑而出,不毁剑身,比之一开始就将剑法和内力融合为一之人,若是内力大致相当,对敌时实力也相差无几。但如果还想更上一层楼,就要另外下功夫了。香吟,令师是否跟妳说过,剑法中的几重境界?」
  「有的。」孙香吟想了想,「师父曾经教过香吟,剑法的最高境界是出剑无声,将刚柔劲力完全化于剑中,无声无影、无气无形,不过当今武林之中,即使是功力已臻化境的少林武当掌门,似乎也还没有达到如此地步。」
  「嗯…」风雪盈淡淡一笑,「要做到出剑无声,无形无影,的确不易,因为只要剑上使力,就有破风之声,使力愈强,风声愈大,内力愈高深之人,使剑时的风声反而愈大,若是收小力道,剑上威力反而展不出来。」
  「清华方才就是内力透剑而出,自成一股力道,一般而言若对方也仗力斗剑,就是双方的内力之争,但若像香吟这样借力使剑,手上全不施力,只是因势利导,依清华的内力而行,反而能节节进逼,轻巧自如,不耗自身半点力气。」
  「那要怎么办?」曾清华伸手抓了抓脸颊,「又不能不使内力,又不能让内力透剑而出,那我岂不是动弹不得?如果要把内力完全凝在剑上,不脱不漏,那可难得很呢!我开始练剑的时候曾想这样做,可是内力一凝在剑上,反而使起来更难过了,简直是完全没法动手练剑。」
  「你那样只会将内力定死在剑上,根本使不了剑,就像这样,我以前也试过的。」风雪盈走前几步,从孙香吟腰间抽出长剑,比了几下,曾清华点了点头,他当时使起剑来就像这个样子。
  「那要怎么办呢,风姐姐?」
  「我也不知道,」风雪盈将长剑还给孙香吟,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,「不是我吊香吟的胃口,实在是雪盈本身不是练剑之人,虽然梅香对武林各门各派的剑法都知个大概,我用起剑来似模似样,但要达到如此修为,却不是这么轻易修得的。」
  旁边的曾清华边听着风雪盈和孙香吟对话,心神却早飘到了剑法上头,若是不使内力,剑法就毫无威力;若是凝力于剑,力道用老反而不好掌握…突然之间一道光掠过曾清华心头,他双手一拍,想要说话却见三女眼光直飘向他,瑟缩了几下终究是没说出来。
  「清华想到了什么就说出来,你天资过人,或许能想到其中关键。」
  「没…没有啦!我只是想,如果不是凝力于剑,而是凝力在掌中,完全不透出半点,使力犹如使剑,再以意御剑…」
  「那可不叫内力收发自如了,简直是神仙嘛!」白梅香娇声笑了笑,虽然是面纱覆面,但曾清华知道面纱下的她一定在吐舌头,「要是能将掌中内力运化如此,将剑意合一,那可不是内力高深而已,还要彻底地运用自如,怎么可能…」
  一语不发,风雪盈闭上双眼,随手折了一旁的树枝下来,只见她随手挥舞,华山天险剑法清溪般流洩而出,树枝在她手中犹如一条飘舞的丝带般,挥动之际飘然若仙,看得曾清华和孙香吟目瞪口呆,风雪盈原就娇艳动人,加上她的姿态简直不像在使剑,而像是在舞蹈一般,美的无法形容,像是能将人的心神全都吸了过去。
  也不知风雪盈何时使完剑,手中树枝是什么时候落的地,曾清华和孙香吟看呆了眼,竟是好久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  「好…好美…」良久良久,孙香吟才像是回过了神来,张开的小嘴里只出得来这么样一句话,她也知道这不只是美一个字可以形容的,可是方才那模样还印在脑里,彷彿用上任何形容词都无法表达于万一,她勉强转过了头,曾清华似乎还沉醉在方才那种美妙剑舞之中,完全不想醒来的样儿。
  「而且是完全不带风声。」白梅香也说了出来。
  「是…是吗?」孙香吟这才惊觉,方才自己竟看得入了神,完全没注意到风雪盈手中的树枝有没有带起风声。
  「多亏了清华一语惊醒梦中人,」风雪盈淡淡地一笑,「以清华自己的造诣,等到他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体内的功力,要做到这点应该不困难。」
  「我…我也可以这样吗?」
  「是真的,」风雪盈走到曾清华身边,轻轻地拍了拍他肩头,「不然的话,你就来找雪盈算帐吧!记住,用意不用力,绝对不要勉强。
作者: chenfangchuan    時間: 2007-3-14 08:12 AM

还是沙发???
作者: lhdamt    時間: 2007-3-15 07:08 AM

BANDENG
作者: 312473439    時間: 2008-7-18 06:39 AM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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